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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恭喜各位玩家顺利进入死亡游戏第四关，第四关地图－－悲惨世界，游戏时长－－无限制。”
　　
　　系统通知结束，几人环顾四周，瞬间就明白了地图的含义。
　　苍灰色的偌大苍穹，厚重的乌云在它之下迅速游移，不同于第二关的灰色天空，此时的阴霾逼真得有些过了头，压抑到胸口沉闷，仿佛随时都将迎来瓢泼大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土地干旱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裂痕，目极之处寸草不生。
　　而在这荒凉土地上站着的，除了他们七个。
　　－－还有他们的尸体。
　　“他们”站立着，表情与他们如出一辙，“他们”诧异、惊愕、不敢置信，像是“活着”。当时“死相”如何，现在站立着的尸体就是如何。有“完整”的，亦有“破碎”的，疮口流出的鲜血已然干涸，红到发黑，蔓延在毫无生命迹象的冰凉皮肤上，触目惊心。
　　“……这都是什么…哪里来的…？”田柾国喃喃道。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眼里都是错愕。
　　其他人也各自打量着。他们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得骇人，和那群“行尸走肉”毫无区别。再稍微靠近一些，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活着”的。
　　最让人难以辨别的是，尸体的“装备”有他们第二关时的，有他们第三关时的，哪怕第三关无人死亡。甚至，有他们现在又一次更换“装备”的模样。
　　金硕珍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直想吐。他在第一关的尸体就站在他不远处。浑身都是弹孔，密密麻麻，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还在死死盯着他看。他定了定神，努力保持镇定，一开口又是沙哑的声音：“我不知道这一关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看得见。谁是活人，谁是…我分得清。”这大概是“预言家”的作用，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金硕珍是玩狼人杀出身。不是打发时间的简单桌游，是荒野深处的真实模拟，危险系数不低。而别人叫他预言家，并不是他总抽预言家卡，而是他抽任何卡都从未有过输局，不论身份牌善恶，发言时总胸有成竹字句铿锵，且结局一定如他所说。
　　只是，这一关恐怕不需要他“演戏”。
　　可他无战斗力。
　　“我也看得见。”金南俊说。
　　尸体并不好看，何况是自己的。但转头看向彼此，却和尸体一模一样。
　　无所适从。
　　
　　
　　系统：“观察环境时间结束，现在公布游戏规则。”
　　“每位玩家有三十次死亡机会，全员共计二百一十个人头分，率先夺取六十分的玩家，即可自动退出游戏。”
　　“再者，死亡三十次的玩家，亦可退出游戏。但玩家第三十次死亡时，感官将进行真人模拟。”
　　“玩家前二十九次死亡后将自动传送回复活点，退出游戏后尸体不会消失。”
　　“错杀尸体无效，被尸体所杀无效。”
　　“第四关时间无限制，进行到有五位玩家退出游戏为止。”
　　“每位玩家只可提问一次，现在开始。”
　　
　　
　　金南俊：“五位玩家退出游戏？那剩下的两个呢？”
　　系统：“进入第五关。”
　　金硕珍：“退出游戏会对玩家本身造成影响吗？”
　　系统：“否。”
　　闵玧其：“尸体再死亡，会和玩家一样传送回复活点吗？”
　　系统：“正确。”
　　田柾国：“最开始说我的财富值可以无限累积，上一关我根本用不到，这一关能不能买武器？”
　　系统：“可，且地图中有武器随机掉落。”
　　朴智旻：“复活点是现在站的位置吗？”
　　系统：“随机。”
　　金泰亨：“尸体有意识吗？或者说…他们会不会说话，以及行动，攻击？”
　　系统：“正确。”
　　郑号锡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才开口，声音虚弱：“我没有问题。”
　　
　　
　　系统：“第四关－－悲惨世界，时间－－无限制，坐标随机传送，现在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游戏开始。”
　　
　　
　　“始”字一落下，他们周遭的尸体就蠢蠢欲动。
　　金南俊举起一只手：“按队伍行动，两队都有能‘看见’区别的人，别再耽误时间了！”
　　说话间已经有一具尸体纵身跳至他跟前，金南俊怔住，还来不及反应，尸体就被身后冲上前来的田柾国一脚踹开。
　　田柾国：“这一关没说是团队战啊，规则也没说，我看还是不要按队伍行动吧。”
　　没有武器，不至“死亡”，那尸体又挣扎着爬起来。
　　那是朴智旻的尸体。
　　金泰亨揽着朴智旻的肩，低声叫他不要担心。
　　金南俊却用相同的方式把“田柾国”一脚踹开。
　　朴智旻讶异：“你干什么？！他刚刚救了你！”
　　金硕珍：“那是个假的。”
　　朴智旻慌了，抓紧了金泰亨的袖子：“假的…那，真的柾国呢？”
　　“田柾国”扬手：“我在这儿！”
　　他一出声，又有另一个“田柾国”喊：“我在这儿！那个是假的！”
　　“那个才是假的！哥我在这儿！”
　　……
　　金泰亨看向身后的金硕珍：“哪个是真的？！”
　　金硕珍却狡黠一笑，上前攻击。
　　朴智旻立即握住他的手臂，用胳膊肘撞在他胸口，一声不吭地夺走了他手上的一把手术刀，反手插进他胸膛，顷刻间死亡，霎时血流如注。
　　系统没有任何通知。
　　金南俊回过头来：“刚才没听见吗？倒计时之前说的是坐标随机传送，现在身边的已经不是最开始的人了！”
　　金泰亨：“那你是真的吗？”
　　金南俊：“我是，你们两个也是，其他的都不是。”
　　金泰亨和朴智旻刚松一口气，金南俊身后又一个金硕珍冲上来，恶狠狠地掐着金南俊的脖子，惊慌地对金泰亨和朴智旻摇头：“这个是假的！我能区别啊！他是假的！”
　　“我靠！”金泰亨拉着朴智旻跑开。
　　地图和第一关稍稍有一些相似，虽说没有大片的树林和木屋，但有足够多的石壁和岩洞。
　　金泰亨拉着朴智旻躲进一处岩洞，喘着气确认暂时安全，才紧紧盯着朴智旻说：“不管怎样，你先相信我，我是真的。”
　　哪怕是尸体也会流血，会一秒钟内“死亡”，会传送到随机复活点，甚至会动，有意识。金泰亨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说服力。
　　朴智旻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去握了握金泰亨的手。
　　冰凉一片。
　　可他自己同样是冰凉的，无法借此产生怀疑。
　　金泰亨捏了捏朴智旻的脸：“我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真的，从一开始我就搂着你的，这怎么分开？”
　　于是朴智旻就信了，倒不是信了金泰亨的说辞，只是因为金泰亨捏了捏他的脸。
　　“这一关…太可怕了。”朴智旻说：“所有人之间的信任在上一关已经被打破，现在又粉碎得更厉害了。”
　　金泰亨摇摇头：“可怕的不是这个，我们没有硕珍哥和南俊哥的能力，区别不了人与尸体，但是…这一关的尸体和人一样，死亡之后不会消失。你理解吗？不论是活人还是系统制造出的死人，尸体都不会消失。”
　　朴智旻：“活人的人头分有二百一十个…死人现在就很多，而他们可以死无数次…”
　　尸横遍野，大抵如此。
　　金泰亨：“不止这样。系统说，死亡三十次也可以离开游戏，我怕有些人已经没有斗志了，就装作尸体任人宰割，可是啊，尸体远比活人多，要在活人手里死三十次，太难了。被尸体杀死，虽然不计数，但也是死，地上尸体又多了一具，这个地图看起来很小，万一到最后我们都得踩在尸体上走路，那才惊悚。”
　　朴智旻：“而且这尸体…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称它们为尸体…他们就是我们…”
　　金泰亨摇头：“系统制作，才不是我们。”
　　朴智旻：“可那也…跟我们一样啊。动手的时候会有顾虑吧。”
　　金泰亨还是摇头：“你可能有，他们一定没有。”
　　朴智旻想了想，不无道理，他们上一关虽没有撕破脸，但言语间处处针锋相对，和反目成仇也没多大区别了。
　　金泰亨：“我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出不去。”
　　朴智旻一愣：“系统会骗人吗？”
　　“不是。”金泰亨向外看了看，说：“我们进入游戏已经太久了，游戏外的我们自己哪儿有那么好的体力，又不是运动员。而且这里尸体这么多，无限复活，杀再多次也不会减少，万一到时候，我们累到动不了，真正任人宰割了，还没有人拿到六十分，也没有人在活人手上死三十次，那…岂不是…”
　　岂不是要在这一关里，被“尸体”无计数地杀死无数次，杀到从任何一个地方复活，身边都是自己刚刚死亡的“尸体”，也出不去。
　　朴智旻有点慌了：“你别说了…”
　　金泰亨：“不能坐以待毙啊，得行动。”
　　朴智旻：“我有点担心号锡哥，他那个技能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用，光给自己希望吗？可是现实太绝望了。”
　　金泰亨：“他现在能站得起来了，再加上他原本就是战斗型的，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
　　朴智旻：“你是战斗型的吗？”
　　金泰亨想了想：“不好说，你呢？”
　　朴智旻：“我是啊。”
　　他玩模拟罪恶都市出身，有VR，也有真人，一个用各手段无尽犯罪的游戏，不是战斗型，那可说不过去。
　　金泰亨：“按队伍来说吧，我们队南俊哥不是战斗型，我算半个，硕…不对，那个，玧其哥是一个。你们队，号锡哥是，你是，你们小队长是，硕珍哥不是。”
　　朴智旻：“所以呢？”
　　金泰亨勾起唇角：“我有一个想法…听听看吗？”
　　朴智旻点头。
　　金泰亨说完之后，他想都没想，还是点头。
　　金泰亨：“那就这么办吧。”
　　朴智旻：“可是一混进那里面，就很难分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个什么标记？”
　　金泰亨又捏了捏朴智旻的脸：“你找不到我没关系，我一定能找到你，现在…该行动了。”
　　朴智旻一转头，四五具尸体向他们跑来，神情紧张，其中一个“郑号锡”还在冲他们喊：“你们藏在这里干什么？这关别管谁杀谁了，都有机会出去的，别待着不动啊！”
　　金泰亨：“……我不信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朴智旻：“太有精神了，是个假的吧。”
　　金泰亨：“把吧字去掉。”
　　朴智旻：“看来还是能有办法分辨的？”
　　金泰亨言简意赅：“你上我上？”
　　朴智旻站了起来：“我。”
　　朴智旻三两下把“他们”放倒，虽然没死，但掉落出一把M9。
　　朴智旻二话不说就瞄准开枪。
　　尸体不再动了，瞬间被传送到其他地方。
　　金泰亨也站了起来，背靠着岩壁轻轻鼓了鼓掌：“你这么能打，都不好意思叫你小白菜了。”
　　朴智旻无奈，实话实说道：“我以前真没这么能打…大概是你给我选的技能点有加成…”
　　金泰亨点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语调还绕了个弯儿：“那就这么决定了，不叫你小白菜了，叫你首席。”
　　朴智旻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但从金泰亨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回避了金泰亨的目光，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我叫你什么？你信息点又什么都没有…”
　　金泰亨笑着说：“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世界首帅。”
　　朴智旻：“……你当我没说算了。”
　　“你叫我什么都行。”金泰亨上前几步，看向满目狼藉的“战场”，说：“不能再躲着了，准备好了吗？”
　　朴智旻把M9塞进金泰亨手里：“子弹不多了。”
　　金泰亨愣了一下：“那你呢？”
　　朴智旻：“我没问题。”
　　“好。”金泰亨完全相信。他握紧枪，一边后退一边道：“放心，我一定能认出你，你尽管做你该做的。”
　　朴智旻对离他越来越远的金泰亨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他们要做的事情很难，但这是他认为最好的方法。
　　
　　
　　
　　
　　郑号锡被一个不知真假的“田柾国”杀了一次，虽然死亡的疼痛感只有一秒，但郑号锡复活之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被人一下扭断的感觉太难受了。
　　郑号锡不知道是他的技能点“希望”在给他加持，还是和第一关一样，复活之后他手边就放着一架轻机枪。他蹲下身捡起枪，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和第一关复活后的“奖励”武器总有Bug不同，这次他的弹匣满满当当。
　　郑号锡一旦有武器，攻击力即直线上升，他看了一眼慌慌张张冲他跑来的“人”，从容冷静，毫无畏惧。只是他不想笑了，太累了，笑不出来。
　　朝他跑来的人，是“闵玧其”。他想，这个闵玧其一定是假的，闵玧其现在怎么可能跑来他身边。
　　正这么想着，闵玧其就在郑号锡面前站定，微微俯身，说：“号锡，你是真的吗？”
　　郑号锡说：“不是。”
　　闵玧其说：“我觉得你是。”
　　郑号锡：“你是看我有武器吧。”
　　闵玧其却笑了：“可以站起来了？真好。”
　　郑号锡仍然沉着：“你比较希望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吧。”
　　“怎么会。”闵玧其笑着又走近一步：“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假的。我一路找了你很久，遇见了很多个你，每一个，我都相信是真的，每一个，我都舍不得动手，所以一直跑，一直跑。”
　　郑号锡淡淡道：“我说了…我不是。”
　　“假的不会说自己不是。”闵玧其伸手揉了揉郑号锡的发顶，动作温柔到郑号锡差点招架不住：“我们不要分开了，想办法离开这一关，然后…”
　　郑号锡：“然后？”
　　闵玧其：“然后，回家吧，别住院了，你明明不喜欢的。我可以照顾好你。我们也…不要再玩游戏了，做点其他的事情。”
　　郑号锡：“比如呢？”
　　闵玧其：“开个甜品店怎么样？稍微大一点的，或者，旅行吧，去旅行好吗？”
　　郑号锡：“好。”
　　闵玧其的声音就更温柔了：“可以抱抱你吗？”
　　郑号锡头也不抬：“好。”
　　下一秒，他抬手，开枪。
　　“闵玧其”倒在他面前。
　　活人，死人，从一开始就浑身是血，包括刚进复活点的郑号锡也是，所以血再流多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怕。
　　“好啊，当然好…”郑号锡抹了抹眼睛，用力眨了眨。
　　闵玧其才不可能会对他说这些。
　　从来都不会。
　　可明明知道是假的，怎么听起来还是想哭。
　　
　　
　　
　　“郑号锡！”金硕珍突然在一个石堆后面露出半颗脑袋，对郑号锡用力招手：“快过来，我知道你是真的！这边很多尸体，把路都堵死了，你有武器，先把他们清理一下，烦死人了，我根本过不去！”
　　郑号锡深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步跨向金硕珍。
　　替金硕珍清除了全部“障碍”之后，又把枪口对准了金硕珍，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无所谓真假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累计积分：一。”
　　郑号锡有点想笑，竟然杀了个“真的”。
　　倒也没有负罪感，反正也是帮别人加了一次死亡次数，如果可以，郑号锡也想原地复活地被人开三十枪，趁早死，趁早走。
　　
　　
　　“号锡哥！”朴智旻在郑号锡身后喊。
　　别的尸体还没发现有武器，他那把M9还是系统随机掉出来的，眼前这个拿了把轻机枪，朴智旻猜他应该是个“真的”。
　　既然是真的…
　　郑号锡回头，想也不想地就举枪，瞄准。
　　谁知道朴智旻竟然躲过了，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郑号锡总算明白第二关的时候闵玧其为什么要让朴智旻去到处“制造恐慌”了，闵玧其说听过朴智旻的“名号”，看过他的游戏录影，郑号锡还不当一回事，原来，朴智旻真的有那么快。
　　朴智旻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下意识喊郑号锡一声了，应该悄悄过去偷袭才对，他又不是来跟郑号锡合作的，他是来杀他的。
　　好在郑号锡是需要“武器”才能战斗，不管是不是枪，空着手他就什么也不会去做，朴智旻速度快过他，战斗力更强，夺走他的枪完全不费事。
　　郑号锡看着已经去到朴智旻手里的轻机枪，微微一怔，随即又笑了：“我希望你是真的。”
　　朴智旻把枪口指向郑号锡心脏：“我是真的，没有骗你，回头见。”
　　枪声与系统提示几乎是同时响起。
　　“累计积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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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今天是情人节，但是刚切地图正在丧尸，啊不是，尸体堆里战斗中，突然谈恋爱才比较奇怪是不是？？？反正今天没有玻璃渣吧？？？然后，别方，别取关我，这一关很快，二三四关一关比一关短，那个积分不会从一到六十慢慢一个一个积的，会跳着积的，然后第一关和第五关就是一个序章一个尾章那就更短了暂时忽略不计。等安安心心打完游戏就开始谈恋爱了，没有狗系统干扰了，真的，相信我，别再取关了我跟你们说！！！本来今天有刀的，我自己吞了，开开心心过个节。好了情人节快乐，我男神真的不是黄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