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vmin，副糖锡，南硕果三角。
有bug的警匪，不要科学看文，不要上升。
2
一回到局里，田柾国就先去了趟郑号锡办公室。他跟郑号锡汇报目击者发现时郑号锡临时转移了话题，他于是过来把当时没说完的话补齐。但田柾国补充的这些，郑号锡已经亲自问过那位女同学了。
他朝田柾国身后的门外探了探头，“朴智旻呢？”
田柾国说：“出去了。”
郑号锡：“吃饭？”
田柾国：“破案吧。”
郑号锡诧异，“上头还没给立案通知他破个屁的……”诧异到一半又突然回想起来，“哦，是，他还有线人呢，倒是厉害了，本来该我去做的事。”说着又连连摇头，“你看能不能联系上他，让他先回来，别轻举妄动，立案前先原地待命。”
田柾国有点想吐槽郑号锡的用词，但关键时刻也顾不得这么多，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回自己的桌子前翻朴智旻的号码准备给他打电话。
通讯录才刚点到“P”那一层，行政部的同事就过来跟他搭话。
“副队，上头现在什么情况啊？”
田柾国的手指就这么停在屏幕上，“不清楚。”
“别呀副队。”同事弯腰凑近了些，冲田柾国挤了挤眼，“你每天回家总能听到点儿风声吧？怎么样，你爸能成上头的一把手吗？”
田柾国抬起头来，淡淡扫了他一眼，“能影响到你什么？”
“啊？不……不能吧。”
“那你问什么。”
同事只好作罢，背过身去时翻的那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让田柾国看见。
田柾国的父亲算是上层领导人里“难得一见”的清廉正派，别人想知道最后是不是他管事，原因无非两种，一种是和田柾国父亲一样，真心实意想要为人民服务，觉得是他就能放下心来，另一种正相反，生怕顶头来个正直勤恳的，这样底下的人也得跟着事事麻烦，芝麻大小的案子都忽悠不过去。
很显然，刚才那人属于怕麻烦的。
出去瞎转悠透口气刚回来的金硕珍正好碰上这一幕，撞都撞上了，就忍不住问一问：“诶，你俩不对付？”
田柾国拨通了朴智旻的电话，顺嘴回了句：“不熟。”
“不熟他瞪你干什……”
“郑队要你立刻回局里。”田柾国对电话那头的朴智旻说。
朴智旻应了一声，田柾国就挂了。
“不知道。”田柾国又把目光放回了金硕珍身上，“你有事吗？”
金硕珍摇摇头，“事儿倒是没有，我就是挺好奇的，大家怎么都喜欢议论你？”
田柾国哭笑不得。别说他自己才调过来没几个月，那金硕珍可是今天早上刚到的，这都能听见有人议论他，那平时得有多少人背地里戳他脊梁骨？
“不过也是，我看你这性格，是挺容易得罪人。”金硕珍捏着下巴做了个总结。
田柾国在心里说了句“你才是”，然后草草地解释道：“我调过来才两个多月，之前不过是个小警察，一过来就是刑侦副队长，他们心里意难平吧。”
“那之前的副队呢？”
“听说是在一次行动中出了意外，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的意外？”
“他潜入敌方老窝，行动过程中突然断开音讯，之后人就消失了，上面没敢把事情公开，郑队和朴警官又坚持他是失踪，并没有因公殉职，总之拖到现在也没画上句号。”
“要么是那前副队活着回来了，不然这句号是画不上去的。”金硕珍突然露出个难以言喻的笑容来，“小孩儿，你信我，哪怕因公殉职上头只要分出来一块钱，那他们也只愿意拿这一块钱去买烧饼吞进自己肚子里，而不是作为抚恤金交出去。再说了，一个刑侦副队死在贼窝，说出去多坏你局声誉。可怜你们前副队了，祈祷他还安稳活着。”
田柾国挑眉，“你对领导层有偏见？”
金硕珍眨眨眼睛，故意作出一副腻歪的腔调，“那偏见可大了呢。”
“怎么？”
“上面总想把一些离奇但又有一点儿头绪的案子捂住那点儿头绪给糊弄过去，但我偏要去找蛛丝马迹，所以我就被调到了这个没屁大的分局，明白了吗？”
“明白。”这话是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郑号锡说的，“委屈您这尊佛了，但咱们没屁大的分局急需你这样的人才，认真的。”
金硕珍表示：“没看出来。”
郑号锡正想方设法要怎么体现一下诚意，手机就和隔壁行政办公桌上的电话一起响了。
“什么事？”郑号锡问给他打电话的朴智旻。
朴智旻那边传来的噪音很大，听得出来他已经在大声喊了，“十字路口发生车祸，一死两伤，肇事司机逃逸，立刻过来！快！”
郑号锡这回来不及躲在车里偷偷抽烟了，头发都急得乱糟糟。后面的金硕珍没看下去，前倾半个身子探了只手过来摸了摸郑号锡的头顶，摸得还挺久挺用力。
然而郑号锡在这方面神经极其大条，根本没反应，既没误以为金硕珍是在安慰他，也没清楚地发现是自己头发太乱，更不会冲金硕珍发脾气说你瞎摸谁脑袋呢。
“你们分局案子真多。”金硕珍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说：“刚回局里又赶出去，你们每天都这样吗？”
郑号锡说：“这哪儿能有规律的啊？谁能预知每天都发生什么。”
金硕珍打了个哈欠，一副看淡了生死，已经四大皆空的模样，“老实说，我还以为上面那么看不惯我，把我调来分局肯定就是为了让我想做事都做不成，每天只能打酱油，结果没想到，这里大案子虽然一个没有，但你们刑侦队倒是挺负责的，难得难得。”
“我们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场事故。”
“想找前副队吗？”正在开车的田柾国问。
郑号锡说：“还有另一个人。”
金硕珍好奇道：“谁？”
郑号锡没回答，和田柾国一起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小心！”
田柾国扶着方向盘猛地翻转，车轮在地上摩擦出巨大又刺耳的声响，但还是躲闪不及。突然从路口疾驰而来冲向他们的那辆车斜斜撞上了金硕珍所在的后座，车门顿时凹陷了大半。路人惊恐地后退，又不肯彻底退开，远远地围成半个圈，一边害怕得不敢上前，一边举着手机把录像中的画面拉近。
“法医，你下车。”郑号锡神情冷静，紧紧盯着那辆迅速逃窜的车。
金硕珍也不犹豫，立即下来上了另一辆警车，他有他的工作，跟着刑侦队长飙车追凶显然不是他该参与的事。
“你们队长就这么风风火火在线追凶去了？也不把副队放下来处理一下现场事故？”金硕珍坐在车里整理衣领，刚才确实吓得不轻，好在没人受伤，实在大幸。
开车的警员说：“刚才明显不是意外事故，不立刻追就追不上了，那边有小朴队长在现场，没问题的。”
“小朴队长？”
“朴智旻，我们私底下都这么叫的，郑队和田副队都知道。”
金硕珍感叹：“真是神奇。”
“您也挺神奇，车差点撞身上了还能这么淡定。”
金硕珍没去揣测他话里有没有讽刺的意思，仍然慢条斯理，“做咱们这行的，谁不得经历个几轮惊险刺激、威胁人身安全的事情，事发瞬间我已经惊恐完了，要回回都有后遗症，那我一天到晚跟腐皮烂肉打交道，岂不是要出本书叫你永远想象不到的噩梦？”
“话是这么说……”
“话是这么说，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你们田副队的父亲叫什么？”
警员说了个名字出来，眼神都跟着变了一下，“哇，希望他真能是一把手吧，人民的希望啊。”
“哇哦。”听到这样的发言，金硕珍面无表情地感叹。
就是那位所谓清廉正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上层领导，田柾国的父亲，嫌金硕珍追根究底太碍事，硬生生把他调来了分局，临走前还祝福他：来日方长，前程似锦。
“哇哦。”金硕珍没忍住又感叹了一句。
人民的希望？放屁呢这是。
3
“死者致命伤在颈部，但并不是车祸导致，身上还有多处刀伤，另外两名受伤人员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住院观察两天就能回家。”金硕珍打了个哈欠，说：“总结一下，就是开车的那个被人砍了，砍死前发挥了正常人的求生本能，试图逃跑，可惜他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十字路口的录像你们看过，这确实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是报警的路人不会想那么多，朴警官又……”
“朴警官那时急忙打电话叫救援呢。”朴智旻说。
“肇事司机已经来自首了，这事儿有人负责了。”郑号锡估计是被金硕珍传染了，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满脸倦意地说：“我们现在要管的是那具悲惨的尸体和悲惨的我。”
金硕珍瞪了瞪眼睛，“撞你车的那人实际上差点撞死的是我，我不悲惨吗？”
朴智旻有点看不下去，打断他们道：“两位受伤人员都是本地学生，在后座等下车去路边买东西的父亲，这父亲心大，车门也不关上，死者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直接把车开走的，然后在十字路口发生意外，肇事司机当时因为害怕仓促逃逸，跟死者和撞你们车的人没有联系。”
郑号锡看着金硕珍说：“撞我的人是个精神病，大马路上公然袭警都安然无恙，我胳膊差点给他一脚踹骨折了，我没你悲惨吗？”
田柾国当没听见，接着朴智旻的话说：“死者生前是一名公司职员，靠走后门得来的工作，每天迟到早退不务正业。为人嚣张跋扈，上周公司聚会时强迫与同级女职员发生性关系，后在家躲了一周，这期间那位女职员收到一大笔封口费，并且被公司解雇。”
朴智旻：“得往她身上查查了，不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金硕珍伸着懒腰说：“没我能做的事儿了，你们忙，正好到了下班的点，我得出去约个会。”
金硕珍回办公室脱白大褂，郑号锡等三人面面相觑。
最后郑号锡一拍巴掌，“还能怎么着？加个班呗，柾国让人联系那女职员，给她叫到局里来做个笔录，智旻去找你那黑色线人，打听一下有没有这回事儿。”
朴智旻：“你呢？”
郑号锡：“我觉得那精神病不太简单，你见过几个会开车会格斗的精神病人？”
朴智旻跟闵玧其见面的地方其实并不隐蔽，在一间离市中心很近的娱乐场所里，来这儿是闵玧其提出的，因为老板和员工都是闵玧其那边的人，他放心。不过客人都是普通客人，有花天酒地的阔少，也有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朴智旻敢来赴面，首先因为他是警察，其次因为这里是闹市，即便里面有暗面的人，也不敢公然有什么出格举动，引起骚乱立刻会有警察赶来。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是他始终觉得闵玧其不会那么狠。
就像多年前他们在警校那样，闵玧其总是对郑号锡和金泰亨格外苛刻，尤其是郑号锡，不允许他懦弱，说他必须要成长起来。但朴智旻就不同了，稍微表现优秀一次，闵玧其就会夸他做得好，像亲弟弟那样总被闵玧其处处护着，后来郑号锡和金泰亨也习惯了，还学着和闵玧其一起护着他，护到最后，朴智旻总觉得自己成长得比别人慢一些。
照旧，闵玧其来得比朴智旻早，坐在包厢里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只开了四边墙角那几盏昏暗的灯。
朴智旻进来的时候又下意识回头去锁门，半个身子侧过去才想起来这里包厢的门是不可以反锁的，丝毫不顾及隐私，好在隔音没问题，关上门连一楼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都隔绝了大半。
朴智旻在闵玧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低头看着桌子上多出的酒杯，姿势有些拘谨。
“我今天有事，问完你的问题，好走不送。”闵玧其抿了口酒，听不出语气地淡淡说道。
朴智旻也不指望这么多年后能从闵玧其嘴里听见什么亲切的话，只能念出死者的名字，然后直说：“我们怀疑这个人的死跟你们组织有必然联系。”
“对。”闵玧其大方承认了，嘴角甚至多了点笑意，“有个女的花七十万买他半身不遂，听说他跑了，结果又死了。”
朴智旻只说：“我知道了。”
闵玧其就继续喝酒。
朴智旻原本准备走，人都站起来了，又突然问：“你们组织，也收精神病人？”
闵玧其说：“精神病人多好啊，杀人不犯法，哄好了就是把好刀，能用为什么不用？”
“所以开车撞号锡哥的那个精神病，是你们的人？”
朴智旻故意没有把话说全，那个人看见警车就撞了，不可能看清楚里面有没有郑号锡，何况他差点撞上的是车里的法医。
可闵玧其的眼神也只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已，一闪而过，朴智旻根本捕捉不到这里面有没有惊慌失措。
“这我不清……”
话没能说完，包厢里有人进来。
朴智旻毫不犹豫转过身面朝门的方向，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手已经放在外套里随时准备掏枪上膛。
“呀，有客人。”
那人从黑暗中迈进，走到昏暗灯光下，黑发就像染上一层暗红。
唯独金泰亨的声音，朴智旻死都不会认错。
“还是个熟人。”金泰亨笑着说：“怎么不穿警服？多刺激。”
他离朴智旻又更近了一些，近到两个人面对面，鞋尖碰着鞋尖，他伸手把朴智旻摸着抢的手拉出来，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接着就松开了，“好久不见了，不要做危险的事，我们应该坐下来，喝杯酒叙叙旧。”
闵玧其在他们身后问：“找我？”
“不然？”金泰亨说话时仍然紧紧盯着朴智旻，“楼下的人说你在这儿，我就上来了。”
“有事说事。”
“本来有的，现在忘了。”
闵玧其好像也并不在意，“那我走了，你随意。”
金泰亨没反应。
等到闵玧其出包厢，巨大的音乐声震动着涌进来，又等门再缓缓关紧，音乐声一点一点缓慢抽离，朴智旻才仿佛从那场患得患失的梦中惊醒。
“泰亨。”他轻声念他的名字。包含太多情绪在里面，一下子饱满到嗓子像快撕裂，声音沙哑得他必须多念几声，才敢确保面前的人听见，“泰亨、泰亨、泰亨……金泰亨。”
“你们分局的刑警已经没有职业素养到这种地步了？”金泰亨毫不费力地拿出朴智旻的枪，朴智旻竟然根本不阻止他。
“你不会对我开枪。”朴智旻说。
“那当然，平白无故变成杀人犯多不好。”
“这两个多月你在哪儿？”朴智旻抓着金泰亨的衣领问，沙哑的嗓音撕扯得更厉害了，“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消失？！你知不知道我连最可怕的念头都想过了！我好几次差点冲进贼窝里送死我拼了命想找你你他妈去哪儿了！”
声嘶力竭到最后，又只剩想念包裹胸口。
“你过得好吗？”朴智旻哽咽着问：“有没有受伤啊……”
“如你所见。”
金泰亨把朴智旻的手拿开，枪也还到他手里，接着拍了拍领口，抬眸看他，“非常好。”
朴智旻没说话，仰头去吻他的唇。
金泰亨并不躲，抬手扶住朴智旻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胸口贴着胸口，都是温热的。
“小朴警官，你可别后悔。”金泰亨说。
朴智旻答的却是：“从你失踪以后就没穿过了。”
“警服。”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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